四人的队形一时间变成了罗明走在前面，常然三个人像小鸡崽一样跟在后面。
罗明倒也没什么意见，继续领着他们往前走。
随着洞穴内壁上的东西越来越少，一条岔路口出现在他们四人面前。
看着眼前的分叉路，罗明停下了脚步：“两条路，你们选哪一条？”
这两条路的差别还挺大，一条路干干净净，似乎一路平坦，另一条路却结了不少蜘蛛丝，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里面危险重重。
人的本能会避开所有麻烦的事情，在面对这样的一条路时，大多数人会选择好走的那一边。
常然不着急回答，反问道：“你上次走的是哪一边？”
罗明回过身，脸上仍旧是一副笑容：“我要是说，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岔路，你们信不信？”
洞穴里顿时沉默了，下来，常然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相信。
可罗明却仿佛没有开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他强调了一遍，“上一次过来的时候，没有岔路，一条路走到底，然后我发现，我回来了。”
罗明站在分叉路的中央，手里的手电筒照亮了一小片区域，他的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
“常然，这个地方好像不欢迎我一样。”罗明说着，缓缓朝着常然走了过去，“但是你不一样，很明显，它接受了你。”
罗明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看向常然的目光十分复杂。
耳边忽有细碎的声音响起，列车上发生过的情况再一次重现。
无数个人声仿佛趴在常然的耳边上说话一样，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无论常然如何调整注意力，那些声音都没有要消失的意思，仿佛是在脑子里面响起来的一样。
罗明看着常然的表情，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你听到了什么？！”
他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常然，迫切地希望常然给出一个回答。
常然一怔：“什么？”
罗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松开了他，目光却仍旧停留在常然身上。
“你听到了什么？”罗明仿佛怕他敷衍回答一样，点明了常然听到的东西，“是一群人说话的声音，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意外，又不意外。
这话却引来了白卜和辛宁的注意力。
白卜皱紧了眉头：“这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们？”
辛宁也打量了常然两眼，从上了二楼之后，几人之间就开始生出间隙。
他们得承认，没有常然，他们现在还在一楼待着。
“我不确定。”常然略作犹豫，把列车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在车厢里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只眼睛，然后我就听到了那些声音。”
常然抬眼看向他们，眉头微蹙：“一群人说话的声音，像是在脑子里说话一样，很近但是很模糊，听不清也听不懂。”
听到常然这话，罗明却为之一振。
他攥紧了手，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以此让自己保持冷静。
在白卜和辛宁看来，常然这话没有任何信息，而在罗明眼里却完全不一样。
“我也听到了。”罗明明显冷静了下来，“常然，你走到两条路口前，当你站在其中一个路口时，脑海里的声音会变得清晰。”
常然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没有应声，身体先动了起来。
他先去了左手边没有蜘蛛丝的路口，脑海里的人声小了许多，路口有风，耳朵仿佛敏锐了许多，猎猎风声在耳边响彻。
罗明的目光紧紧跟随常然而动，常然也没有着急回复，而是走到了另一个路口前。
就在他转向的那一瞬间，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常然一怔，下意识地看向了罗明，后者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一样，得意地笑了起来。
是了，他的目光就没从自己身上离开过，刚才的表情也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常然迈出第二步，耳边的声音变得清晰许多。
其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十分明显，仿佛从远古传来一般。
“……过来……”
咕。
常然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迈进。
“……天道……神罚……”
“……我们要、反……内斗……无效……”
每靠近一步，耳边的声音就愈发清晰，能够听清楚的字眼也越来越多。
常然不禁加快了脚步。
“……女王、不公……可……替换……”
“……你会受到神罚。”
常然一怔，这是他听到的唯一一句较为完整的话。
一转眼，人已经站在了路口处，那些声音却忽然中断了。
常然皱紧眉头，试探着迈出一步。
“杀了他！”
伴随着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一股飓风！
蜘蛛丝被吹落满地，洞穴深处的气息被带着一同前来，在那股腥臭之间，还夹杂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香味仿佛有魔力一般，牵动着常然的脚继续前进，一只手却及时抓住了他。
一回头，是罗明。
一个寒颤，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常然顿时就觉得整个脑子都清醒了。
再去闻，空气中已经没有了那股香味，脑海里的那些声音也消失了，仿佛一个戏法。
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面前的这个人。
罗明笑道：“别急，我们一起进去。”
不知为何，常然生出一种自己被人利用了的感觉。
“你走前面吧。”一开口，常然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奇怪，像是失神了一般。
罗明却不意外：“你现在需要休息一下，放心，万一有情况，我会拉住你。”
常然点点头，回到白卜和辛宁身边。
白卜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辛宁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常然把刚才听到的内容大致转述了一遍，眼睛看着前方的罗明。
他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似乎这些内容对他而言无用。
“那条蛛腿，应该是暗夜女王的。”辛宁推断道：“显然这里有另一位神，或者说接近神的存在。他认为暗夜女王不公，而后发起了进攻。”
这仿佛说得过去。
“那我们之前遇到的情况算怎么回事？”白卜指出辛宁话里的漏洞，“二楼的时候，要不是依靠暗夜女王的神力，咱们都得死在那个女人手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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