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曾经对他说的那番话再度浮现。
他连行李也没拿,转身就走出航站楼大门。
这么多年他很少失控,但今天晚上,或许是几个月颠沛流离仍旧寻找她无果,也或许是其他一些原因。
不信,他还是不信她会出卖他,只是忽然间彻底控制不住自己。
时间已近子夜,下着雨,大雨劈头盖脸抽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
雨中道路上的疾驰而过的车辆车灯雪亮,而他只想迎着那车灯光束撞上去。
最好撞得粉身碎骨,最好永远也不能醒过来。
车祸发生的可能性毕竟很小,直到三个德国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领头的胖子打量了眼面前浑身湿透的华裔男人,用简短明了的英语对他喊:“钱包,手表,都拿出来!”
易哲慎眼神放空,恍若未闻,只是缓缓在雨中往前走。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阵,壮着胆子扣住他肩膀。
他没反应。
其中一个试着从他身上找出钱包,又试着摘去他的手表。
他仍没反应,仿佛视自己如一具行尸走肉。
“还有那个。”胖男人眼睛尖,指了指他戴在手上的戒指。
“NO。”易哲慎终于开口,摇头。
这是要送给她的戒指,他不能再弄丢了它。
胖男人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有点意外,随即就冷笑走过来,扬起手中黑洞洞的枪管。
而下一秒,他握拳,一拳便往人脸上招呼过去。
苏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院病房。
负责治疗他的医生是个德国华裔女人,知性大方,斯文健谈。
那天,女医生忽然问:“谁是简兮?你中枪昏迷时一直念着这个名字。”
中枪的位置隐隐作痛,他皱紧眉,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女医生眨眨眼睛,还是看着他:“我猜,你应该是个躲债的,而且还躲的是情债。放心,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笑了下,仍不说话,很快又昏睡过去。
他睡着了的样子像小孩子,眼睫毛比女人还要长而卷翘,嘴角微微翘着,也不知道是他做了什么样令他开怀的梦。
女医生弯下腰替他搭毯子,却还是惊动了他。
他手指拽着毯子,就像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唇角翕合,似乎在说梦话。
女医生凑近,听了半晌,才听懂他说的是:“对不起,求你……回来……”
这个男人啊,到底是什么样的爱,让他在梦里都仍在祈求那个女人能够回来?
易哲慎在那间医院总共住了快半个月。
伤愈,出院前的最后一天黄昏,有人敲开病房的门。
“你是简兮?”女医生打开门,看到来人,如释重负地问。
“不,”来人回答,“我是郁明子。”
那天夜里,易哲慎带郁明子出去吃饭,听郁明子跟他说这段时间纽约发生的事。
女医生这一招,他其实早有预感。
也很清醒的明白,自己不可能躲一辈子。
但他以为会是粱令楷,或者是老太太派来的什么人,却没想到会是郁明子。
郁明子将这四个月天堃发呆事告诉他。
天堃才刚在上一场反收购战里取得成功,却元气大伤。又碰上他跟老太太递交了辞职信,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幸好粱令楷在关键时刻担起了绝对作用,撑过了这段人心惶惶的日子。
他听了问:“Devin知道你到这里来吗?”
郁明子点点头:“他人在新疆,一时买不到机票,所以我就先来了。”
他淡淡说:“你明天就回去,就当从来没在这里见过我。”
“为什么?”郁明子反问。
“不为什么,我只想一个人呆一段时间。”他平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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