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无声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没有被任何人听见，但是此时此刻的清风、蓝天和大地，却在一同为他作着见证。
不知道过了多久，卡卡西才突然抬手擦着自己的眼泪，沉默的低着头，慢慢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千烨动作一顿，慢慢松开一直扶着他的手，然后卡卡西立刻后退了一步，站在原地垂着头，时不时发出一声抽泣。
千烨看着他通红的耳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然后侧身若无其事的看向远方。
一直到卡卡西连抽泣都渐渐平息，他才轻声开口，语气从有些犹豫到一贯的漫不经心而散漫，带着他独有的温柔。
“……我不像你那么聪明，大概也想不明白那个选择题到底怎样才是对的。”
身侧的人似乎是僵硬了一下。
——选择题。同伴，还是任务。
“但是，我觉得，答案应该不会是那么绝对的二选一才对。”
千烨思索着扭头看了卡卡西一眼，正好撞上他红了的眼眶。
他全身一僵，尽量毫无异常的转回来，稍稍偏头狼狈的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心揪和慌乱。
然后他长吸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稍稍低下声音。
“一个人是什么都做不到的，所以才会有同伴的存在。”
“一个人不能二者兼得，那么，两个人呢？一个小队呢？”
卡卡西有些惊愕的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侧脸。
千烨顿了一会儿，终于转回来看向他，然后尽量轻松而温暖的弯起眼睛。
阳光照在他微微翘起的眼尾上，黑色的眼眸像是盛入了整个星河，深邃干净，又是那么的明亮有神。
他像是能发着光一般，让卡卡西几乎要目眩神驰。
“所以，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的话，就依靠同伴吧。”
“同伴们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们。”
他嘴巴一抖，僵硬的补上最后一个字，掩饰的扯开灿烂到让卡卡西移不开眼睛的笑，还嫌不够似的，歪歪头用另一句话掩饰自己的失误。
“你们忍者不也一直在强调吗？……团队合作？”
卡卡西久久的，久久的凝视着他，心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平静，心飞快地跳动着，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温暖而深厚的情感填满他的整个心脏，让他忍不住就感到鼻子发酸。
有一种幸福到想要落泪的冲动。
——谢谢。真的谢谢你，千烨。
——我能遇到你，真的……真的太好了。
像是能感受到卡卡西的心情似的，千烨朝他轻轻挑了挑眉，神态无辜而自然，就好像自己刚才所做的事就像是呼吸一样的平淡。
于是卡卡西没忍住低头抿唇而笑，然后深吸一口气稳定动荡的心绪，迅速振作起来，开口像往常一样开始毫不留情的吐槽。
“说什么‘你们忍者’，你自己现在不也是忍者吗？”
气氛随着他这一句话开始轻松起来，千烨眼中笑意加深，从善如流的接上话题。
“不不不，太天真了卡卡西君！我啊，首先是一名武士，其次是万事屋下一代旦那，最后才是一名忍者！忍者排在很后的第三位啊第三位！”
卡卡西看着他臭屁欠揍的样子，黑沉的眼眸禁不住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润与和暖，眷恋与温柔从心底涌上，透过心灵的窗户，青涩的，却也是无比深厚的，浮现在他的眼底。
旗木卡卡西绝不是个喜欢对别人吐露心中苦楚的人。
他总是自己咬牙硬抗，把所有的累往肚子里咽，摆出一张油盐不侵的冷脸给外人看。
即使是温和可靠如水门老师，他也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孤独告诉他的，他怕给别人添麻烦，也是天生的性格高傲冷淡，不愿意将自己的软弱暴露分毫。
可千烨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让他终于吐露了自己隐藏许久的痛苦。
就像千烨所说，只要是人，就会本能的向往光明与温暖。
他这只在黑暗中燃烧了多年的冷烛，一遇到这温暖便忍不住想要靠近，靠近他时，他这只冷焰也鲜活了起来，可以在光明中自由的跃动。
这样的感觉让他贪恋不舍，让他情不自禁的产生了眷恋，让他忍不住连心扉也朝他开启了。
只对他一个人开启了。
猫眼的男孩此行的目的已经圆满达到，跟银白色头发的男孩约定几天后去观看中忍考试，然后死缠烂打的让他教了自己通灵术的印便潇洒的挥手告辞。
站在街道末尾朝远处已经成了一个小点的卡卡西挥挥手，千烨转身撑起伞，一路跟向他问好的村民眯眯眼打着招呼。
回到家后他利落的翻上二楼回到房间，不出意外的发现忙于准备考试的小老弟不在。
他心情不错的打开以前卡卡西送他装刀剑保养用具的小箱子——里面的东西过了一年自然已经被他用完换了新的，只有箱子还因为某种原因没有丢——开始保养清光。
黑发少年现出身形，坐在他旁边，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抬手矜娇的在鼻子前扇了扇。
“干嘛呢？”
千烨诧异的挑眉。
“恋爱的酸——臭——味！”
清光拉长声音，抱怨又不满的说着。
千烨抬手弹了下他的脑袋，在刀灵的嗔怪声中散漫微笑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眸微微一敛，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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