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我发誓。
旗木卡卡西伴着晨光醒来的时候, 脑子里还在不停回荡这两句话。
他睁大眼睛，盯着眼前放大的脸看了几秒，耳根慢慢的红了。
明明都老夫老夫了……情话说起来还一套一套。
装模作样在心里腹诽着的人，刻意忽略了是只拥有幼年记忆的自己主动索要保证的事实。
他看着爱人的俊脸，悄悄抿了下唇。
“……千烨？”
记忆已经恢复的人轻声唤着, 并且伸手扯了扯千烨的衣服。
没有反应。
卡卡西盯着自己比昨天大了一些的手出神了一会, 抬手摸了摸自己不再滚烫的额头, 心里翻起酸酸胀胀的甜。
千烨，照顾了自己一夜啊。
他抿住唇, 心里甜丝丝又心疼。
目不转睛的盯着千烨的睡颜又看了一会儿, 卡卡西便感觉自己的睡意又翻了上来。
果然是小孩子的身体，容易疲惫。
但是——
卡卡西轻手轻脚的抬起千烨的胳膊，再轻手轻脚的缩到他怀里, 最后仰起头，看向爱人熟睡的样子。
……安心感。
——小孩子的身体在某些方面也很方便啊。
卡卡西眨了眨眼睛。
他犹豫了一下, 到底还是软绵绵的抬头亲了一下千烨的唇角, 然后自己偷偷摸摸红了脸，将头深深的埋到他怀里, 又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
一直在“熟睡”的人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眼怀里已经重新陷入美梦的小孩。
漆黑的眼睛柔和下来。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使银发小孩能睡得更加舒服, 然后慢慢搂紧他, 低头轻吻了一下他的发顶。
眼神宠溺而温柔。
*
萧条已久的本丸, 随着新主人渐渐掌握了控制灵力的方法, 逐渐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散漫的坐在游廊上的阴影里，千烨懒洋洋的享受着五虎退的添茶服务，惬意的像只吃饱喝足的狮子。
突然，卡卡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千——阿千，这个就拜托你了。”
中途转折的古怪称呼，引来千烨似笑非笑的一瞥。
已经恢复了记忆，只是身体还停留在大约十岁阶段的银发男孩无奈的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正朝他走去的付丧神。
一期一振。
他神情局促，首先给千烨来了个标准的士下座。
“非常抱歉，大人，之前对您作出那等无礼之举……不管您要我做什么，一期一振，绝无怨言。”
千烨有些嫌麻烦的“啧”了一声，伸手将他扶起来，又随意的摆了摆手，表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他从腰间拔出清光，黑眸在这振暗堕刀身后的尾巴上转了几圈，让温润如玉的青年有些羞耻的低下了头。
“已经成了这副怪物一般的模样……还能得到审神者大人的治疗，我真的是——”
“好啦，我今天听你们说这些话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千烨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一期一振立刻闭上嘴，局促的任由千烨打量。
英俊的黑发男人这才满意的轻哼了一声。
他站起身，锋利的刀尖若有若无的在一期一振周身比划，看得围着屋子或坐或站的一众付丧神都紧张的不行。
只有卡卡西，看着自家伴侣眼里闪烁着的恶劣光芒，忍不住偏过头笑了笑。
别说斩个尾巴，就是平时战斗，也没见他用这么长时间准备。
坏心眼的家伙。
卡卡西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转回头继续注视以蓝天为背景懒散站立的人，眼底的爱意渐渐浓到化不开。
变小了一回，他的记忆里也凭空多出了这么一位“阿千”的存在。
曾经在父亲死后最孤独无助的那些日子，也因为那一盏深夜还在亮着的灯，因为那一个守在床边，为他立下誓言的人，变得温暖起来。
打断了卡卡西甜蜜回忆的，是四周陡然响起的倒抽冷气的声音，还有手起刀落的凌厉声响。
干脆利落的几刀斩断一期一振身上的尾巴和骨刺，黑发青年懒散收刀，满身颓唐的坐回原地。
“一期一振。”
他突然开口，让因为疼痛而满头冷汗的青年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你刚才说自己是……怪物？呵。”
黑发青年调整了一下姿势，意味深长的勾唇。
“之前大和守安定也这么跟我说过。他觉得自己杀死了主人，害得你们全都暗堕，这样的自己已经是个纯粹的怪物了，没有得到救赎的价值。”
一期一振怔住了，而等他反应过来后则是立刻着急的开口：
“大和守先生怎么会这么想？当初可是他忍受着契约反噬的痛苦，为我们斩杀了前审神者，结束了那个噩梦……大家感谢他还来不及啊！”
“正是如此。即使不是大和守，动手的人也会变成我或者其他人，他只是替我们挺身而出，我们又怎么会怪他呢？”
跪坐在游廊一边，身上的气息已经重新变得干净澄澈的三日月宗近，脸上难得没有了笑意，颇为认真的说着。
其他的付丧神也或开口肯定，或目露感激，显然对两个伙伴的话十分赞同。
千烨静静的将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唇边的笑意终于带上了些许真实。
“没错。刀生来就是为了斩杀别人，大和守安定那天斩了那个人渣，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我都觉得他干得漂亮。”
“至于你们说的怪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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