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治出世
贞观二年，大唐烽烟依旧，距离隋末乱世开启已过去十多年时光。帝国广大疆域到处是奔腾的战马嘶鸣和冲天的征伐兵戈之音。内里动荡不安的同时，北方边疆同样危机四伏。随着帝国朝堂内部动荡蔓溢出中央，渗透到地方。逐渐随同渐变的北方游牧草原的熊熊野心一起发生着某种奇怪的渐变式反应。
突厥内部的汗庭内争斗掩盖了突厥内部族群之间纷繁复杂的矛盾。即使前隋利用突厥内部重重矛盾造成就了突厥汗国深重的灾难，沉重打击了突厥汗国的实力。但是，势不两立的东西突厥依旧没能从如此浩大深重的的灾难中吸取任何教训。以至于贞观元年中的一场危及大唐存续与否的突变在皇帝与一众幕僚臣佐的运作下极有可能突变为再次分裂突厥内部的一根导火索而令颉利可汗部不得不达成与唐廷的和解。
不过，权谋终究不过权宜之计，于实对比不过杯水之薪。真正分出胜负的还得是实力。唐的内斗自武德初年到贞观二年，自始至终从未停止，甚至局势有再次崩坏的局面渐渐隐现出水面。
无论关中世家，还是河东，益州，江南，陇右，江淮等地世家豪门，都在这场隋末动乱中损失颇为惨重。世家门阀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盘踞在帝国肌骨之中的情况略有改善。
总体而言，世家门阀所代表的力量在削减。对帝国整体所施加的影响力有所减弱。但，在世家门阀那里，却格外凶险了。大动乱中被破家灭门的世家豪门数不胜数，同时，令一批世家靠着对内严酷剥削，对外积极吞并其他世家门阀的力量，并积极向皇族或者地方权势人物靠拢而逐渐得以回血。不过，世家门阀也大体能感受的到，经此一乱，百十年内世家门阀再难垄断帝国中央。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自东汉末以来的五百年世家巨族，岂是那么容易死掉的。
虽然自从汉末以来随着垄断学问之道，财政之端，人口土地盐铁山林之资的道路行不通了。天下中下阶层豪绅阶层渐渐崛起，自南北朝逐渐显露于政坛，但是世家门阀的反扑也十分迅猛。自大业至贞观二年，随着反隋义军渐渐覆亡而导致被吸纳入唐朝廷的原本身处各地义军之中的世家门阀力量渐渐汇聚于唐廷而导致唐廷内部更堪纷繁复杂斗争局势愈演愈烈，从没停止的迹象。武德年间激烈的碰撞和残酷的存量博弈渐渐聚焦于皇室两位皇子身上，于武德九年暂归尘埃落定。
不过，世家门阀之家已逐渐没落，无法依靠自身的力量再次把控朝堂，但是依靠战乱时期能够组建设的拥有强大军力并依靠对流民的吸纳及无主之地的开垦形成可以和世家门阀可以硬碰硬的一股强劲势力时，部分世家门阀选择了自己另建朝廷，而另一部分，则明智的选择了投靠强大君主，为其羽翼。而恰好此时，虽寒门士绅已渐渐崛起，奈何时间尚早，无法完全取代门阀所影响了五百年的天下。故而，世家门阀此时依旧可以主导朝局，甚至影响皇朝兴废，乃至影响帝国兴衰。而此时贞观二年治下的大唐就处在这样的混沌中。
局中之人总是迷惘的，尤其遇到如此千百年未有之大变之际。对于千百年之后的人们利用千百年后的系统严谨研究的结果大体是无所察觉的。即使是此世纪奸诈诡谲之士亦无从以察觉。盖因条件不具备，而非智慧欠缺增益与否。今人能看透上古世纪，能看透两千年封建专制史。但是。大唐的智谋诡谲之徒只能复原二三十年前的事，可以参考记录的也只是两汉三国魏晋南北朝之事，且，越向前，差异越是巨大，尤其魏晋南北朝是变革的时代，与前汉几乎完全不同的世代。故而，对唐人有较为清晰的可以参考的历史只有最近的东西两晋南北朝及隋的历史可供参考。由于时代的局限，国家制度构建是否有漏洞，他们无从得知，只有一边走一边填补漏洞。有时社稷颠覆，他们就会很仔细的对照学习。由于前路未知，所以对于已经使用，并未造成不良后果的制度礼法乃至经验教训，往往会十分珍视。任何的大一些的改动，往往都会人心震动。因为未知的分险随时可能降临，所以信奉鬼神之说，故而，今人无法理解为何历朝历代对巫蛊之祸避之唯恐不及。往往是历史经验告诉他们，只要沾染此迹，往往阖家不安，乃至殒命于此。由于记载篆录信息的工具和技术的匮乏，半个世代之前的信息，只能依靠史书的只言片语去猜想，而今人却可以拥有严谨系统的科学方法去探寻捕捉历史中的轨迹。这是前人所不具备的，也是今人超越前人之处。
上至大唐的皇帝，世家门阀贵胄，百官士大夫，下至田间百姓，贩夫走卒乃至江洋大盗，亡命之徒，皆不会有超出时代的认知。况且，如何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塑造什么样的经济基础，如此低下的生产力之下，无论如何也支撑不起更先进的思想与制度。
贞观二年，大唐皇帝一家依旧住在太子东宫。自玄武门隐太子与齐王一家被满门诛灭至今，已经过去两年。虽太子一党已经灰飞烟灭，但是其背后支持的世家势力却丝毫不肯认输投降。还要和如今已经身为太上皇的李渊极其背后所支撑的世家门阀力量斗智斗勇。皇帝已颇废思量。终于将一切的矛盾滤清，从中找出最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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